心臟支配情緒,並影響身體的健康─《超減壓的BMW身心自療法》
心臟是超強的馬達
這世界上最美麗、最令感人到幸福的事物,是無法看見或觸摸到的,唯有用心去感受。
—美國作家海倫.凱勒
自我評估
眾所周知,基因、飲食、膽固醇都會導致心血管問題,然而性格和作息也會讓我們更容易罹患心臟病與高血壓。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,壓力與壞心情也會有損心臟的功能。想想看,你是否有以下症狀。
❖沒有耐心、個性急躁。
❖競爭意識強,每一次都要贏。
❖很容易惱怒,會突然情緒大爆炸。
❖很容易感到外界的敵意或挑釁。
❖執著於成就,用它們來衡量你的自我價值。
❖你喜歡控制別人。
❖老是打斷別人說話。
❖不自覺地緊咬下顎或磨牙。
❖經常感到精神緊繃、緊張不安。
❖高血壓或心跳過快。
亞里斯多德以及許多早期的哲學家與科學家,都相信心臟是指揮中心,掌控人類所有的思想、情緒、理性與意識。這種觀念合情合理,畢竟只要情緒太強烈,心臟就會有異樣:興奮的時候心跳加速、痛苦的時候心好像糾結在一起。在宗教經典、文學創作以及流行文化中,無不都在強調,心臟是靈魂的居所。猶太教的經書《妥拉》寫道,以撒的母親在得知亞伯拉罕要犧牲掉她的兒子,便因心碎而死。在莎士比亞的名著《羅密歐與茱麗葉》裡,羅密歐被驅逐出維羅納城之後,他的母親蒙太古女士過度悲傷而亡。現今有許多流行歌曲、電視影集和電影等,都在強化這項觀念:心臟支配情緒,並影響身體的健康。
不過,當代醫學已經證明,大腦與心靈才是意識、記憶、情緒與認知的核心。因此,心臟其實是受到大腦控制,負責輸送血液的幫浦。這個馬達堅固又耐用,每天跳動超過十萬次,將富含氧氣的血液輸送至長達幾公里的血管內。除此之外,它還有自己專屬的心臟神經系統,甚至能夠分泌荷爾蒙。1它與大腦有複雜的溝通方式,並不斷傳輸訊息給彼此。我們低估了心臟的能耐,許多訊息心臟能感受到,但大腦卻不知道。
自律神經系統控制心臟的運作,不需要心靈發出指令。不需要思考,神經系統就會視情況加快心跳,例如感到害怕的時候。只要區別正常與異常的心臟反應,我們就能維持心臟的健康,並運用心靈的力量去調節它的運作。
心臟的基本結構
心臟、血液與血管組成了心血管系統(cardiovascular system),這個詞源自於希臘文的心臟(kardia)以及拉丁文的血管(vas)。心臟每年收縮次數約為四千兩百萬次,以人類的平均壽命來看,一輩子會收縮三十億次。日日夜夜、分分秒秒,心臟都要負責將血液打到全身各處,還要依據我們的活動量去調整輸送速度。血液是維持生命的關鍵,如果它停止流動,幾秒鐘之內我們就會失去意識。只要一缺乏帶氧的血液,大腦內的重要細胞短短數分鐘內就會死去。因此,為了對身體好一點,讓它得到充分的燃料與能量,一定要好好保養心臟。
我們都在身體左側感覺到心跳,但心臟其實是位在胸部中央。這個如拳頭般大小的器官有四個空腔(兩個心房與兩個心室),由特定的肌肉組織所組成。薄壁心房負責接收血液,它就像蓄水庫一樣。肌肉發達的心室很有力,它能把血液輸送到身體各部位。心肌像手臂與腿部的肌肉一樣,可以用力收縮,將心臟中的血液推送至相連的血管。
各個空腔間有單向的活門,可防止血液流向錯誤方向;心臟中間有一道肌肉壁,以分隔左右兩邊。右半部的心臟將血液推送至肺部,這條路線被稱為肺循環(又稱小循環),它可以讓血液充滿氧氣,同時排掉二氧化碳。左半部的心臟進行著體循環(又稱大循環),可以將富含氧氣的血液攜帶至身體其他部位。我喜歡將心血管系統想像成為身體的宅急便。心臟就是物流中心,負責配送包裹,裡面有客戶所需要的物品。經由血管,這些富含氧氣的血液包裹會傳送到身體的各個細胞與組織,而沒用的舊包裝盒會送回物流中心處理與回收。
讀到這裡,不妨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吧!在左邊乳頭的正下方,應該能感覺到有節奏的脈動,這是左心室正在推擠著胸腔壁,進行它那日復一日的辛勤工作。它跳得快或是慢?你是否有察覺到兩者的差異?你的情緒與自律神經系統息息相關,只要多留意心跳速率就能體會。
心血管系統就像複雜的道路系統
血管像是公路一樣,傳送包裹都要透過它。血液先沿著大型高速公路(動脈)出發,然後下交流道轉往鄉鎮道路(微血管)。新鮮的血液送達顧客處後,用過的血液就經由專屬道路(靜脈)送回心臟。
體循環開始於左心室,血液先傳到主動脈。這些大動脈會分岔出微小的血管,有如頭髮般細小,所以紅血球細胞,也就是攜帶氧氣的微小包裹,必須排成一行縱隊前進。血液細胞與其周邊組織和器官都在微血管交換氣體與營養素。
在微血管的最遠端有回收處理中心,也就是靜脈,它連接器官的那一端比較窄,回心臟的路則越來越寬。靜脈結合在一起,便形成了類似主動脈的大型血管,將血液送回到右半部的心臟。靜脈運動的包裹是回收廢棄物,亦即帶有低濃度氧氣以及高濃度二氧化碳的血液,它們從右心房與右心室流至肺部,先排出二氧化碳,並再度裝滿氧氣。
不過,在輸送血液的過程中,心肌無法順便吸收氧氣,它得有自己專屬的血管,也就是冠狀動脈。它們由主動脈分出來,攜帶富含氧氣的血液給強有力的心肌。
假如物流中心進出貨遲滯,或是道路上有狀況,或是包裹出錯,那血液宅急便就無法達成任務。因此,心臟、血管與血液若有異狀,就會影響到心血管系統的運作。斑塊堆積或血栓發生時,冠狀動脈就會阻塞,血液就很難流到心肌,那麼心臟就會故障,並停止輸送血液;這就是心臟病發作。
心血管系統就像電信網路
心臟壁裡面帶有電流的細胞會刺激心臟收縮,也就是心跳。這些電流訊號傳送到心臟,使心肌收縮並且將血液推送出去。這些帶有電流的細胞組成竇房結,它就是心臟裡天然的節律器。竇房結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,會在成年人身上引發每分鐘六十到一百下的穩定心跳。
不過,竇房結並非獨立運作。大腦與腦幹延伸出來的神經環繞在心臟周圍,並連上竇房結。大腦收集訊息、了解當下的情境後,會決定最理想的心跳速率。雖然我們察覺不到,但這套聰明的系統會偵測體內的平衡狀況,不斷微調血液的輸出量。頸部有專門的受器在偵測血壓、含氧量以及血液中的二氧化碳濃度。我們在進行劇烈運動時,肌肉會消耗掉血液中的大量氧氣,這時心血管受器就會偵測到身體的需求。在幾秒鐘之內,交感神經傳出訊號給竇房結,以增加心跳速率以及呼吸速率,確保肌肉能夠獲得它們所需要的氧氣。
可惜的是,這項聰明的系統也有致命的缺陷。前面提到,身體為了回應外在的情況,就會改變心跳速率。但心靈感知到內在刺激後,也會改變心跳。因此,恐懼、擔憂、焦慮等情緒都會影響心血管系統的運作。每次看恐怖片時,我總是緊抓著椅子扶手,而心臟在胸口裡快速地不規則跳動。你應該也有這種經驗,在某些時刻,就算沒有外部的刺激,心跳速率卻加快許多。
心跳速率加快也屬於一種戰或逃的反應。面對壓力(參加跑步比賽或期末考)時,潛意識就會利用交感神經系統去刺激各個器官組織。交感神經系統管控感覺中樞以及運動神經功能。而感覺中樞負責接受味覺、聽覺與觸覺等;舌頭、耳朵與皮膚都有神經連結到大腦。心臟也有神經連結到大腦,這些神經能偵測到血壓與氣體含量的高低。
承受壓力時,交感神經會啟動。此時,從腦幹延伸到心臟的神經會加速傳送訊號,而延伸到血管的神經會讓血管緊縮,這樣血壓就會升高。
遇到危險的情況時,這些壓力反應對人體無害,還能挽救我們的生命。舉例來說,你騎腳踏車跌倒了,傷口流出大量的血液,身體會馬上啟動戰或逃的反應。這時,血液會轉而流向重要器官如心臟和大腦,以避免失血過量。然而,內在的刺激以及長期的壓力,卻可能會導致許多疾病,例如血管長期收縮的話,就會造成高血壓。心裡的壓力持續太久,身體就會不斷傳送訊號至腎上腺,使它大量分泌出皮質醇與腎上腺素,這樣心臟就會承受不了。這些荷爾蒙會提高心臟病與中風的風險,再加上有憂鬱症的話,心臟病就更容易發作。
想當然耳,心血管疾病的救星就是副交感神經系統。這個放鬆系統一啟動,大腦便透過迷走神經與心臟交換訊息,以減慢心跳及降低收縮力道。迷走神經能使緊繃的胸口放鬆,為身心帶來平靜的感覺。對健康的人來說,交感神經系統與副交感神經系統會輪流運作。身體有緊急需求時,副交感系統才會將心臟的控制權交給交感神經。因此,我們要設法掌握自律神經系統的狀態。
今日,許多人都在學習,沒有外力影響的情況下,如何運用內在對話影響心臟的運作。也就是說,我們能用意念改變心跳。與此相關的神經心臟病學(neurocardiology)是一門新領域。專家認為,心臟是非常複雜的系統,由強大且獨立運作的眾多神經路徑所組成。心跳受許多不同的系統所控制,包含自律神經系統。神經傳導物質如蛋白質、胜肽與荷爾蒙,不但能活化大腦,也能使心臟充滿活力。所以,心臟與大腦要不斷對話,身體才能夠調整心跳以適應外在環境。其實,我們也能用意念去調整心跳,以回應自己的內在狀態。所以我們一定要多了解情緒,知道它與心臟有深層的連結。
心裡壓力太大、身體過度勞動又欠缺適度的休息,心臟就很容易生病。有些人在工作時猝死,就是因為超時工作而導致心臟衰竭。這種現象在日本被稱為「過勞死」。佐戶未和在二○一三年七月過勞死,那個月她工作了一百五十九個小時;她任職於日本著名的電視公司。也就是說,她在正常的上班時數之外,又多做了十九個工作天。不知道是否有人在她死後研究了其生理情況,但我相信,壓力與心臟衰竭必定是她死亡的主因。
目前有許多相關研究也在北美地區進行。壓力過大的人身上,有許多隱形症狀,心臟病發作、猝死的風險很高。研究結果顯示,壓力荷爾蒙的確會造成心血管疾病。庫欣氏症候群就是起因於身體分泌過多皮質醇,而這種荷爾蒙通常是為了應付外界的壓力。如果腎上腺或腦下垂體有腫瘤,或過度使用類固醇藥物,就會導致庫欣氏症候群。患者的臉部、頸部與腹部累積許多脂肪,所以出現大面積的紫色肥胖紋。胰島素阻抗、糖尿病、動脈硬化以及高血壓也可能造成類似的脂肪堆積。罹患庫欣氏症候群的人就算康復,往後罹患心血管疾病的風險還是很高,包括心臟病、中風以及心律不整。
慢性壓力會導致心血管疾病更嚴重,而患者的預後狀況也會很差。焦慮、挫折、自制力差、生氣、惱怒與悔恨等負面情緒,會導致心靈無法平衡心臟的神經系統。關鍵在於情緒。想到不愉快的事情,心跳速率不見得會加快,伴隨而來情緒才會讓血壓飆高。
蓓兒.帕瓦(Bal Pawa)
蓓兒.帕瓦博士,從事醫學工作超過三十年。畢業於紐芬蘭紀念大學醫學院,她同時具有藥劑師與內科醫師的身分。在車禍重傷後,她身心受創,於是前往哈佛醫學院攻讀身心醫學,並在名醫赫伯.班森的指導下,取得專業的認證資格。她在加拿大溫哥華創立了西岸女性診所(Westcoast Women’s Clinic),是北美地區著名的女性醫學專家。